拍摄地点:浙江
拍摄时间:2011-12-07
作品标题: 运河船家
作品介绍: “嘣,嚓嚓,嘣,嚓嚓……”
天色渐暗,杭州三堡货运船闸停泊点的一艘船上,传来一个中年男人打节拍的声音,他是这艘轮船的二老板,姓吴,浙江人。每当夜幕降临,吴老板就会拉着船上的另一个中年男人梁船长一起载歌载舞。
梁船长是江苏坯州人,在运河上跑了近20年。两人合作有一年多了,吴老板负责联系拉货和后勤,梁船长负责开船。
因为运河水位持续走低,船闸不放行,吴老板和梁船长的船连同停泊点90多艘船只已经一起等待了3天。
开闸起航
直到第四天下午,吴老板一路小跑一边大喊:“开闸啦!” 梁船长赶忙发动机器,准备启航。要知道,对于满载货物的这艘船,每多等一天,除了经济压力之外,货主们也在不断施压,表面上乐呵呵的两个男人其实早就心急如焚。
上午十点,吴老板的船顺利开出了三堡船闸,吴老板总算松了一口气,开启对讲机,一边和熟识的同行船长聊天,一边打开手机音乐哼着小曲。
横渡钱塘江进入运河,吴老板将船舵交给梁船长,自己到后面做饭。梁船长是个安徽人,“别看我剃了个光头,我可是个老实人。”梁船长自我介绍:“我呢,年青时候不好好学习,就跟着人混,混着混着就上船了。然后开始考行船执照,慢慢的,自己也做上了船长。船上的日子过惯了,性格都变了……”
说着说着,吴老板已经把晚饭端进驾驶室,小桌上摆满了,有炒青菜,有红烧肉,看上去挺丰盛。吴老板点点梁船长,两个人立马心领神会,换了个位置。吴老板说:“老梁呢,喜欢咪点小酒,喝酒不开车嘛,开船也一样。”
几两白酒下肚,梁船长收拾碗筷,就去后舱休息了。吴老板独自坐在驾驶室,关上所有的灯,为了眼睛适应黑暗,能在漆黑的夜幕中辨认航道。
回忆曾经的辉煌与没落 舵在他手中不时地拨来拨去,吴老板开始回忆过去,没想到四十多岁的吴老板曾经是个大老板,拥有上千万家产。 20多岁时,中学毕业的他结婚后就在浙江一个小镇开起了加工企业,步步为盈,很快捞到了人生第一桶金。也因此,刚30出头的吴老板就已经是资产过千万的企业家。 企业步入正轨,吴老板没事就和几个好朋友打打牌,没想到赌注越下越大,大到他的周围已经没人有实力和他赌博的地步。吴老板带着1000万元人民币去了澳门,在那里,他没有延续好运,不仅输光了全部家产,还借了点高利贷,是多少,他也不记得了,但他记得最终他还了80万元。 说到这,吴老板叹了口气,手不再拨动船舵,瞄了瞄GPS,上面显示:现在时间是23:40,速度为18KM/H。 之后,沉浸在回忆里的吴老板不愿再多说什么,直到不远处泛起点点星光,啊!是个码头。 暗礁 搁浅 说着说着,船已经行至绍兴境内的支流河段,这段河道暗礁很多,所以晚上少有船只往来。梁船长犹豫了一下,走向船舱。不久,又回到驾驶室,表情不是很高兴,吴老板的意思是让他继续前进,因为大老板催得急。
梁船长打开探照灯,把速度降到8KM/H,开始飞速转动船舵。这时,吴老板忧心忡忡地走进驾驶室,一再叮嘱小心点。 夜已深,外面一片漆黑,船底不时传来“吱吱”的摩擦声,梁船长皱了皱眉头,脸上带着几分焦虑。 忽然,声音突然停止了。“搁浅了!”梁船长无奈地说。吴老板一手抓起电筒,一手抓着栏杆走向船舱底部。“还好,没漏水,看看能不能倒出来!”吴老板在船底大吼。 看得出,发生这样的事情,即使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吴老板也无法淡定。梁船长将船挂至倒档,凭着感觉,一点一点的希望能倒出来,船省继续发出“吱吱”的摩擦声,慢慢开始倾斜……
吴老板再从船舱出来时,已经把收藏在柜子里的救生服重新穿上。然后若有所思的踱步到驾驶室,把头探在外面,看着河水。 梁船长一手把着速度控制杆,一手搭在船舵上,速度和方向配合着,小心翼翼的向后后挪动,眼睛却直直的盯着前方。不知过了多久,梁船长去下手套,长长的送了一口气,低声说道:“船出来了”,脸上没有任何表情。
到达开始新的轮回
凌晨2点,船终于靠在终点站,姚公埠港。两位运河船家只有不到5小时的睡眠时间。在那之后,等待他们的将是卸货,重新装载,运送……
王子诚 文/摄
推委评语
纪实摄影非常重要的就是作者能够真正地深入生活、认真体验平凡生活的丰富多样。作者将镜头对准大多数人并不熟悉的船家生活,将运运河跑船人平常生活中的梦想、追求、艰辛和欢乐呈现给观者,画面构成完整、镜头语言丰富,表现非常好的成熟度。
胡晓阳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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